画面一转。

    晚夏。

    阳光非常刺眼。

    知了在树上叫得宛如悲鸣。

    叶知雨坐在医院里，正在清洗疮口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春天的时候，她的腿上起了一个包。

    洗澡的时候摸到，也不疼，就没有理会。

    那个包在慢慢成长，终于到夏天的时候完全发育成熟了，它开始变得红肿，摸起来有了痛的感觉。

    当时已经放暑假了，她天天在家里写作业，搞学习。

    妈妈带的是毕业班，先补课后放假，每天忙得也厉害。

    那个红色的肿包开始发烫，她就时不时地用凉水冷敷一下，感觉没有那么火辣辣的了就又接着学习。

    妈妈每天晚上都是要检查她的学习进度的，一般她假期的学习任务都比在学校里上学期间要重。

    她得很努力才完成得了妈妈布置的任务，时间是耽搁不得的。

    后来，冷敷已经没有用了。

    肿包的表皮溃烂，不仅连周围都开始发红发烫了，还有液体流出来。

    她在家里走动得少，一坐一整天，偶尔去一趟洗手间，也就几步路的事。

    结果今天一起身，这才惊觉，右腿竟然疼得走不动路了。

    她又坐回书桌前，安安静静地学习。

    待到晚上妈妈回来以后，她说：“妈妈，我腿上长了个包。”

    林惜晴正在房间里换衣服，闻言便说：“等下我看看。”

    她换好衣服出来，叶知雨已经坐在饭桌边。

    她忙了一天了，又累又饿，天气又热，热得人心浮气躁的。

    就连现在，她身上都还是外面的暑气，一个摇头电扇呼呼吹着，也不能让她感到凉爽。

    她看了看桌上的菜，一个炒土豆丝，一个紫菜蛋汤，都是叶知雨惯常做的简单饭菜，没有任何新意。

    她开始吃饭，边吃边说：“今天晚上我没有时间检查你的作业了，今天班上有考试，我要阅卷，你的作业明天一起检查，两天的都得写好，还是老规矩啊，错了是要罚的。”

    叶知雨乖巧应道：“嗯。”

    林惜晴吃吃觉得不太对，问：“土豆丝好像没有盐啊，你忘记放了吗？”

    叶知雨说：“放了。”

    林惜晴起身去厨房里勺了一点盐出来，拌进土豆丝里，这下才觉得味道差不多够了。

    饭后，叶知雨洗碗，林惜晴已经开始阅卷了。

    语文试卷的批改工作是很耗时间的，尤其是主观题和作文，分数是不能随便给的，每个人的答案她都得读上两遍以后再给分。

    班上60号人，林老师还要给每个人的作文写评语，

    就着书桌上的台灯，可以说是兢兢业业乡镇教师的一个完美侧写了。

    叶知雨一瘸一拐地走到妈妈的房间门口，透过门缝看到她认真工作的背影，什么也没说，就回自己屋里去了。

    深夜，林惜晴终于批完了考卷。

    起身活动身体的时候，听见全身骨头都在咯咯作响。

    她去上厕所的时候看到叶知雨屋里的灯还亮着，推门进去，看她抱着一本蓝皮的《现代汉语词典》在看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还没睡？”她问。

    叶知雨放下手上的书说：“你说等下要看看我腿上的包……”

    “哦，对，对，我给忘了。”

    林惜晴走过去，叶知雨把搭在身上的毯子掀开，一个拳头大的肿包赫然长在她的腿上。

    完全没想到女儿所谓的“长了个包”是这么大的一个，而且表面看起来已经溃烂得很厉害了。

    林惜晴有一瞬间的慌神，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。

    她说：“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注意一点，不要碰到了啊，明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。”

    叶知雨点头说好。

    她又说：“明天中午十一点半，你就到学校来等我，放学之后我带你去看医生。”

    叶知雨也没说她腿已经疼得走路都难了，既然妈妈这么安排了，她也就答应了，因为妈妈说过：你要听话，不要给妈妈添麻烦。妈妈很忙，忙着赚钱养你，如果妈妈的工作被耽误了，就没有钱供你去城里读高中了，更没有钱给你交大学的学费，知道吗？

    她知道，她要花妈妈很多钱，所以不可以耽误妈妈赚钱。

    第二天，叶知雨写作业到中午11点才从家里出发。

    平